“能商量下來？”米麗帶著十二分的不確定，看著盛夏問道。

盛夏沈默片刻，避開了米麗的問話，“我覺得那個李林挺讓人信得過的，你和老常去打聽打聽，要是沒什麽，看看能不能請他幫個忙……”

“這不行！”米麗斷然拒絕，雙腿蜷在椅子上，閉著眼睛抿著奶茶的老常也睜開眼，上身繃直。

“就是讓他幫咱們找找那些東西，又不多說。”盛夏眉頭微蹙。

“那也不行，那位，下過死令的，不許有任何洩漏，那位的令，我和老常一絲兒也違不了，這不行。”米麗聲音落低，語調卻堅定依舊。

盛夏沈默片刻，慢慢嘆了口氣，“你說的對，咱們只能自己找。”

她有點兒急，和亂了。李林和衛桓，都是極聰明的人，特別是李林，她總覺得相比之下，他更聰明一些，這樣的聰明人，都是聞一知十，一葉知秋的，她要是托他尋找她熟悉的那些東西，只莫名熟悉這一條，就不知道他們能推出多少東西，又能查出多少東西，畢竟，自己這樣，就是個尋常人的非人，跟他們比，天淵之別。

“你現在天天去環貿上班，哪有時間？那東西又全憑你看，我和老常都沒辦法。”米麗見盛夏沒堅持，松了口氣，接著又皺眉愁上了。

“讓我想想。”盛夏垂著眼皮，沈默了好大一會兒，才低低道。

……

卡維家那位爵士對衛桓要求的交待反應之快，超過了李林的預想。

在他剛到濱海的隔天一大早，新派駐在濱海的那位威爾森，就給他打了個熱情洋溢的電話，問他能不能現在就到環貿大廈，對他們和衛總之間的一點小誤會，做個見證。

李林開了輛車出來，到環貿大廈樓下時，威爾森和幾個助理已經翹首以待了，一個助理接過李林的車開去停車，威爾森沖李林張開雙臂，給了他一個結結實實的愉快擁抱，“一大早打擾你，實在抱歉。”

“咱們這麽多年的交情，這話客氣了。”李林的熱情和隨和一點兒不比威爾森的少，兩人客氣了兩句，威爾森讓著李林先進了衛桓那部私人電梯，從助理手裏接過只不算小的盒子，也進了電梯。

“前天的事，你知道了？”李林瞄了眼盒子，和威爾森低低說了句。

“我哪能知道？”威爾森一臉苦笑之下，透著愉快，“那邊是四叔負責，四叔這個人，”威爾森一聲幹笑，“祖父最寵愛他，我們家族就是這樣，祖父最寵愛誰，誰就能目中無人。”

威爾森瞄著電梯數字，往李林身邊湊了湊，壓低聲音，“昨天半夜，祖父突然打電話過來，說四叔得罪了您和衛總，到底怎麽回事？”

“沒什麽大事，也不能算得罪我和衛總，是打擾了衛總的秘書，衛總這個人，護短，特別要面子，心又細，一點點小事……”李林後面的話，隨著電梯竄上六十四層，裊裊而沒，不過沒用他再多說，威爾森已經明白了，這個人，愛面子敏感想得多，睚眥必報。

電梯門開，黃雲生筆直站在電梯口，馬國偉筆直站在衛桓辦公室側門口，兩只都是立的筆挺，面無表情，只用力斜著眼珠看兩人。

威爾森沒理會兩只，李林經過這兩只時，笑著點頭致意而過。

衛桓辦公室側門無風自開，威爾森讓李林在前，兩人一前一後進了辦公室。

辦公室裏，衛桓坐在巨大的辦公桌後，正翻看著一大本有些發黃的公司資料。

李林沒打擾專心看資料的衛桓，徑直走到酒櫃前，挑了瓶酒倒了半杯，坐到那幅牡丹圖下的沙發上，慢慢抿著，看著辦公室四周的花草綠植。

威爾森沒敢象李林那樣，提著盒子，站在辦公桌前，等著衛桓從資料中擡起頭，看到他。

衛桓看資料的速度極快，一大厚本很快就看完了，放到桌子上，擡頭斜著威爾森，沖那一圈沙發示意，“請坐。”

威爾森風度極佳的微笑謝過，坐到了李林側旁。

衛桓站起來，倒了半杯酒，翹腿坐到李林對面，從威爾森看到他放到茶幾上的盒子，沒說話，只擡了擡下巴，示意威爾森說話。

“昨天，祖父電話過來，說了家裏冒犯了衛總和李先生的事，祖父很生氣，也很愧疚，今天早上，家裏專程送來了這份禮物，請衛總……查看。”

威爾森明顯知道盒子裏是什麽東西，攤著兩只手，臉上的表情有些覆雜，但總體來說，愉快的表情占了大部分。

衛桓手指略擡，盒子應指而開，盒子裏，是一個和威爾森有幾分相像的幹凈頭顱，和一顆極其新鮮的心臟。

“這是，我四叔。”威爾森看著盒子裏眼睛半睜的頭顱，大約是想表達出一些悲傷，不過沒能成功。

衛桓神情冷漠的看著那顆頭顱和心臟，片刻，目光移向李林，“是這只？”

“嗯。”李林已經放下了酒杯，擰著眉頭，極其不忍的看著盒子裏的頭顱和心臟。

“從魔界到這裏，你們血鬼識時務這一條長處，倒是沒丟。”衛桓再看了一眼盒子裏的東西，沒見他有什麽動作，盒子裏的頭顱和心臟上騰起團小小的火，不過瞬間，盒子裏就空空如也。

“拿回去吧。”衛桓話音沒落，卡維家族那掛項鏈突兀的出現在衛桓伸出的手裏，遞到威爾森面前。

威爾森兩只眼睛圓瞪著那掛項鏈，他那歷經了幾百年的紳士修養，這會兒全沒了，上身前仆，兩只手一起，緊緊攥著那掛項鏈，呼的站起來，“多謝衛總，我得……告辭，多謝衛總。”

威爾森一邊說一邊退，一個急轉身，將項鏈塞進外套裏，步子急的一片倉皇的往外沖。

“就這麽給他們了？”李林微微蹙眉，往已經空空的盒子擡了擡下巴，“這個，我沒想到，看來，他們對那掛項鏈，比咱們想象的更重視。”

“我在項鏈上留了點印跡，等他們動用的時候，再去看看有什麽神奇之處。”衛桓嘴角往下扯了扯，一句神奇，充滿了譏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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